□ 党晓峰
前几天休假在家时,终于有时间静下心来整理一下电脑。说到我的笔记本电脑,也是随我走南闯北十载有余,里面存满了我不同时间段保持的资料。
无意间,我看到一个文件夹《跳戏》,把我拉回童年的记忆:每逢过年,村里就会组织人员排练跳戏。大概正月初五,就在村里戏楼、礼堂演出,好不热闹。上大学时,我也知道跳戏处境堪忧,后继无人,但年少不识愁滋味,也没有深思。现在,看到“跳戏”这个词,心里咯噔一下,我赶紧上网搜搜“跳戏”,资料稀少。几经周折,我总算淘到一本史耀增老先生写的《合阳跳戏》一书,不禁在家看了一天也放不下。
童年时候,我看不出它的珍贵,只听爷爷说“我们村有一门绝活---跳戏”,心中却不以为然。跳戏,归属于傩戏,分为广场跳(哑巴跳、武跳)和舞台跳(文跳),起源没有明确记载,明代万历年间就有演出记录,被誉为“研究中国戏曲史的活化石”,2008年进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单。主要分布于山西、陕西沿黄河一带,鼎盛时期村村有社团,戏本近千本,现在能勉强演出的仅剩一个村子——我的家乡行家庄。记得每次跳戏前都要祭祀,把村里所有的神全部画在一张神轴上庄严祭祀。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唢呐手,好戏就开场了。入场时的上式,动作粗犷。一个红色的大葫芦,几十本黄麻纸写成的破旧戏本,把历史延续下去。
跳戏已经深入我的骨髓,不是因为它的有趣,而是因为我的爷爷。我的爷爷党敬中是位教书先生,也是村里跳戏的博学之士。他参与了解放后历次跳戏普查,任教时也组织学生进行跳戏传承,为史耀增老先生介绍了跳戏基本姿势,编成跳戏姿势法典,列入申遗文件。可惜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他就过世了。《合阳跳戏》一书记载了爷爷的一些事迹,算是让我有所慰藉。当少时常见的跳戏变为美好回忆时,我突然明白:只有珍惜眼前,才能让我们的生活不留遗憾。